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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鉴定

抒情散文回忆我的奶奶(实用8篇)

日期:2024-08-05 13:41:14人气:下载文档docx

导读:运动会是培养学生团队意识和合作精神的最佳平台。如何通过线下宣传活动,提高同学们对运动会的兴趣和参与度?以下是小编为大家准备的运动会宣传语,希望能够激发大家的参与热情:1.拼尽全力,赛出风采;2.运动会,挥洒汗水的舞台;3.健康与快乐,尽在运...

运动会是培养学生团队意识和合作精神最佳平台。如何通过线下宣传活动,提高同学们对运动会的兴趣和参与度?以下是小编为大准备的运动会宣传语,希望能够激发大家的参与热:1.拼尽全力,赛出采;2.运动会,挥洒汗的舞台;3.健康与快乐,尽在运动会;4.绿茵上,激情飞扬;5.超越自我,展现实力;6.运动会,让我们共同点亮激情;7.参与运动,享受快乐;8.运动会,展现团队的力量;9.挑战极限,创造奇迹;10.运动会,让我们一起追逐想。

抒情散文回忆我的奶奶篇一

我奶奶的坐功是一般人无法比的。我小的时候,见到奶奶最多的状态,就是坐在小板凳上或者土炕上。她不扎绣花,更不裁剪缝补,更多的却是坐着说,而且是喜欢坐在一帮老女人中说话,说到高兴处,她会眉飞色舞,有意无意地透露一点儿我家的消息。

女人们一片哗然,而她在哗然中坐得更加端正,说得更加郑重,表情似乎也活泛和生动起来,整个人竟好像年轻了十岁。

我看见奶奶的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知怎么,她竟然有点得意呢?

我问娘,奶奶怎么这么喜欢坐在人堆里说那些话呢?

娘说,可不是因为她闷得慌?!

闷得慌?她为什么会闷得慌呢?我家这么多人围着她,她不应该闷啊!等到我长大了,我才确切地理解了“闷得慌”的意思,她也确实闷得慌。

时间一长,娘就对奶奶有了微词,怪她只坐着说话,不起身干活。但奶奶说了,我就乐意这样,你管不着!

后来,娘就不愿理奶奶了,但毕竟两人还得在一起。于是,鸡毛蒜皮的情来了,你怨我怨的毛段也来了。

娘试图从炕上拉奶奶坐起来说说话,但奶奶怎么也坐不起来了,她的身体已经发沉,沉沉地僵在土炕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灵魂仿佛已飘到空中,而那些经年的往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风流云散,不见踪影了。

生命走到尽头,所有的辛酸已无法说起。回眸她的脚步,我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生如春花之烂漫,死如秋叶之静美,在生死的末梢,我更愿意看到,所有的凋零不悲戚,不绝望,哪怕遗世独立,满目洪荒,我自在这个世界上走着。

抒情散文回忆我的奶奶篇二

又到蚕豆上市时,可今年第一次尝鲜的蚕豆却不是奶奶您的,叫我怎能不想您。

{一}您是我的

三十八年前的那个春天,风依然柔暖,花依然浪漫。您的却是如坠冰窖般寒冷,如被切割般疼痛。因为您最疼的儿媳丢下两个年幼的女儿人寰。您哭哑了喉咙,哭干了,却艰难的抬起头,毅然地把我带到身边。在年过半百的年纪硬是承当起了一份责任和重担。

从此,您就是我头顶的一片天,您就是我温暖的所有。

记得小时候的一个寒冬腊的夜里,我醒来却不见了您。夜黑得可怕,偶尔传来的猫叫声听来也是那么恐怖。一个人自言自语: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忽然传来开门声,您喊着我的走进房里,我“奋不顾身”的从被窝里跳到地下,紧紧抱着您的大腿再也不松手。您只好留着家里陪我,让爷爷一个人在磨房里磨蒸馒头的面粉。

都说妈的孩子像根草,我却是您手心里的宝。冷了,有您亲手缝制的棉衣;饿了,有您煮好的饭菜;病了,有您细心的照料。

记得小时候,一年四季应季时您都会到布店扯回布料,精心裁剪,细细缝制成一件件漂亮的衣服。那时候,邻居家和我同龄的女孩子走亲戚没衣服穿都会来借我的。长大了才知道以您当时的能力是多么的不易,别的孩子父母双全都没我穿的好,可您却为了我倾其所有。

还记得那个夜,我肚子疼痛难忍,您不顾外面风雨交加,在深夜去把医生请来。奶奶,如今想来都觉得心痛,您为我吃了太多本不该您吃的的苦。

上学了,您为了我“贿赂”老师,为了我在风雨天送饭到学校,为了不会做作业在地上打滚的我去请求邻居来辅导我。

中学的时候学校离家远,寄宿又没有,自行车在那时候还是奢侈品,所以为了上学不迟到,只能早起步行。冬天的时候天亮得晚却暗得早。每年冬天,您总是天不亮就起床为我准备早饭,怕我一个人不敢走,你总是送我到天亮了才返回。晚上总有一个身影在我回来的上前行直至与我相遇。奶奶,如今我总是回味您为我做的菜炒饭,自己做了,滋味却再也寻不回。

那时候的孩子上学回家都要自己做饭,还要做家务,我回家总是能吃到现成的饭菜,家务更是从没做过。于是,我成了她们羡慕的对象。

是您给了我臂膀,让我可以依靠。是您给了我一片天,让我的童年阳光普照。是您给了我全部的'爱,让我从没有因为没有妈妈而失落。就这样在您的宠爱中我长大了。

{二}我是您的期待

羽翼丰满的我在某一天飞离您的世界,来到一个男人身旁,筑起了自己的巢穴。从此我变成您的期盼。

每一次去看您,这一天就是您的节日笑容在您脸上绽放,那一条条皱纹好像也在欢唱。总是忙不迭的让吃饭,也不管是不是吃饭的时间。

您不怎么喜欢吃马铃薯,只是因为我喜欢,您每年都种。收获的时候,总是把大的给我,小的自己留下。

每一次看您,最怕的就是离开。爷爷已经去世多年,您一个人很孤单。每一次离开,总是强装笑容,背过脸不看您眼里的悲凉,不让您看到我红了的眼眶。骑车离去,背后的那道目光一直追着我的脊梁,“慢点慢点”的喊声一直传出好远好远。

多少次让您到我身边,您总是说:你是嫁出门的女,不该你养我,你家里还有公婆,你会难做的。在我们的说服下,您不再坚持,却一直拖着再拖着。您总是说:我会去的,我很烦很烦的,到时候你不要嫌我烦啊。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直到您不幸中风的那一天。

{三}您是我的“小孩

二零一零年六月十号,您病了,十二号忽然中风。我坚强的奶奶变成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动的人。看着您悲伤无助的眼神,我的心被深深的刺痛,您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哭了,我泪雨滂沱。我发誓我会给您我全部的力量。

为了工作照顾两不误,您再也无法阻止我把您带到我身边。

从此,您是我的“小孩”,我想让您学说话,学吃饭,学走路,还变成以前的奶奶。

不知为什么,您却并不合作。状态有时忧郁,有时狂躁。

可能是中风伤了某根神经,您总是用左手解开纽扣,总是掀开被子。为了你的尊严,我买回长长的睡衣,在下面系几根带子,好系在您的腿上,让您拉不开。为了您不受凉,在您的被子上系上带子好绑在床上,让您掀不开。做的这一切,却引来您的怒目而视。好在,不久之后,这种情况就消失里了,您又恢复理性。

您开始合作,不再排斥,训练开始。

因为已经失去说话能力,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必须先练发声,只要喉咙能发出声音,说话一定不成问题

“奶奶,您要说话吗?”

“奶奶,您要和我谈心吗?”

“奶奶,您好好练,一定能重新说话”

“奶奶,我叫您,您要“哎”的答应哦“。

“奶奶”,“奶奶”,“奶奶您怎么不答应啊”?

有一天,您终于“唉”的一声答应我了。

“我奶奶会说话了,奶奶会说话了。”

只有我知道,那一个“唉”字在我听来犹如天籁。

慢慢的句子越说越长,渐渐可以表达自己的意思,两个月左右完全恢复说话能力。手也恢复的不错,可以拿筷子了,只是吃饭时像小孩子一样掉太多米粒,于是每顿都是喂着吃。脚终究没有恢复,毕竟八十八了。医生说这样的恢复已经是奇迹。

因为大小便失禁,每天要换八次尿片。为了不生褥疮,每天早晚都要擦洗身子。每天喂饭,喂水,喂药。早上第一件事是奶奶,晚上最后一件事还是奶奶。每天做着,我无怨无悔。只是心里想:我奶奶是不是未卜先知啊,她怎么知道她将来会很烦很烦的。

如果奶奶没有在我身边一天,如果奶奶是忽然离去,如果我没有好好照顾过奶奶,这将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心里总是觉得是奶奶您为了让我没有遗憾,为了让我心安一点才会中风的。

有时候和您开玩笑:奶奶,您怕死吗?

您总是说:我不怕死,为人总是要走这条路的。可我知道我奶奶最怕疼。于是我在心里祈求上苍:有一天您要带我奶奶离开,一定要让她没有痛苦。

死神总是毫无预警的降临,在您在我身边呆了差不多十九个月的时候,上苍派来您喜欢的观世音菩萨带您去了那个没有疾病,没有伤痛的世界,您还是坚强健康的奶奶。

奶奶,您离开我五个月了。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您的音容笑貌想您为我所做的一切,泪总是无声的滑落。多少次梦里遇见您,还是昔日模样,叫一声“奶奶“欣喜若狂,想紧紧抓住,您却飘然而去。醒来无奈梦一场。

奶奶,您在天堂还好吗?奶奶,您知道孙女在想念您吗?

抒情散文回忆我的奶奶篇三

儿时,父母工作忙,寒暑假会将我送回乡下与奶奶同住。坐上一段巴士,再转乘麻木,就是那种三个轮子的车,会发出像拖拉机一样突突突的噪音。

通往村子里的路是一条能勉强供两辆面包车并排行驶的土路,凹凸不平。天晴的时候遇上起风,灰尘漫天飞舞,皮鞋上都能蒙上薄薄的一层灰。遇上下雨天,一眼望去,路上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车辆驶过,溅起的泥水能有半人多高。人坐在车里,上下飞颠,就像是在玩蹦床,稍不注意,头就碰到车顶,撞得生疼。尽管如此,我却十分喜爱那短短五分钟的路程,就像是回家的仪式,充满着期待与欢乐。后来,当地拨款修了一条宽阔而平坦的水泥路,再走这段路的时候,心里反倒空落落的,回味时越发的苦涩,然后竟飘着一份淡淡的哀愁......

奶奶生活在那个灰砖红瓦的老屋子里。屋子的前面是一块空地,空地上种着一棵栀子花,那模样像一朵盛开的睡莲。每到夏天,栀子花开满枝头,一个比一个饱满,惹人喜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屋子的后面是一条土路,一直通向一所小学。奶奶说,我爸爸,姑姑小时候都在那儿读。说是小学,其实连校门都没有,几座低矮的土房当作教室,孤零零的立在那儿。小时候闲不住,曾趴着窗户往教室里看,几张破旧不堪的桌椅摆的整整齐齐,桌上的每一道纹路似乎都在诉说着那漫长而深刻的古老故事。教室的前面是一块巴掌大点的地儿,中间有一个用土搭成的.乒乓球台,这就是操场。

后来,爷爷去世,姑姑说要接奶奶一起住,可奶奶却不愿意,总说闲不住,说人老了,不做事容易得病。于是,她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着,好像总有干不完的活儿。

她先是下地种田,后来又在老屋子旁开辟出了一亩三分地种些小白菜。那白菜总是长得特别好,一个个出落得水灵灵,绿油油的,亮得逼人的眼儿。奶奶从来不给白菜喷农药杀虫,说是菜叶上有虫眼才好呢,健康!印象中,她总是拎着一个木桶,桶里要么是洗碗剩下的潲水,要么是粪水。浇菜的时候,连房子里都飘着一股刺鼻的臭味,我总是捏着鼻子大叫,然后满屋子飞跑,奶奶乐呵呵地笑,边浇菜边说:这样白菜才长得好呢!

放假的时候,我们的车一驶进村口,就有一群孩子跟在后面奔跑,边跑边喊:婷婷,你回来了!我满面笑容的看着他们,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还没到家门口,奶奶就已经从屋里出来了,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住在奶奶家,每天都玩到疯,心里满是阳光。那一群小伙伴们对我格外照顾,好像我是从城里来的客人,年龄又比较小,有好吃的留着我,好玩的想着我。就是闹别扭分帮派的时候,也恨不能将我撕成两半,一半对我说:你跟我玩吧,别理她。一半又待我亲如姐妹。那段日子,实在是一段得宠,幸福且快乐的日子。

每天,天一擦黑,屋前的空地上就被奶奶摆上了一张竹床,这时家里的黑白电视机也被从房里抱出,搬到屋门口摆着的一张四方桌上。竹床上坐满了小伙伴们,一齐等待着电视剧的开始。竹床坐不下,就坐到椅子上。尽管是夏天,但乡村独有的宁静和祥和却让我倍感舒适,幕布上洒满漫天星星,一闪一闪的格外好看,遇上安静的时候还能听见蟋蟀和青蛙此起彼伏的叫声,再伴上几声犬吠,真有点蝉噪林愈静的感觉

奶奶那个村子里的人们全都姓吕。用奶奶的话说,往上数几辈都是一家子。所以,大家见面,串门都显得格外的亲切和随性。村里的屋子呈梯田式的一行行排列着,屋前都有一块空地,纵横交错,一直通往去村口的路。如此天然的玩乐场所,我只干一件事骑自行车。

那是一辆粉红的女士自行车。不会骑的时候,总是将右脚踩在一边的踏板上,左脚踩着地面一蹬,一路滑行,既不担心撞人,也不担心有车发生危险。那些善良的人们,老远看见我就乐呵呵的笑。扛着锄头,刚从田里回来的他们总是满脸热情对我喊:走,婷婷,上我家吃饭去!面对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也丝毫不减他们如火般的热情,那份真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我被他们深深地感染着,是他们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埋下善良且热情如火的种子。朋友大多说我仗义,大概也是受他们的影响吧!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滑行,还真让我学会了骑车。滑行,坐上座椅,一路向前。就像是打猎后满载而归的猎手,内心饱满极了。从屋前骑到屋后,从村里骑到村外。遇上小伙伴,还会腾出一只黑乎乎的手和他们打招呼,这时,一只手骑车更威风,骑着骑着竟傻傻地痴笑起来。儿时的我竟如此热衷于这项运动,常常满头大汗的回去。奶奶就会变戏法似的拿些好吃的给我。那味道,如今还记得,真甜!

记忆里,奶奶做的菜格外好吃。她做的滑藕片,薄薄的,吃在嘴里清脆可口。粉蒸肉,红色的粉末裹着肥肉满满一碗。粉末又不粘稠,吃起来无比香甜又有嚼头,常常是在我吃下一碗米饭后,又将碗里的甜粉吃光,只剩下几块肥肉孤零零的摊在那里。番茄鸡蛋汤,味浓,汤,酸中有甜,每次我都能连同鸡蛋,番茄吃个精光。有一年吃饭的时候说豆腐泡好吃。于是以后每年回家,总能迟到奶奶亲手做的豆腐泡。遇上大太阳的时候,她总是将豆腐泡一个个排队似的摆在窗台铺好的报纸上,或是簸箕里,做饭的时候拿上一些就着大白菜煮上一碗,一个劲儿的往我碗里夹。后来大姑结婚,生了孩子,奶奶为了照顾外甥搬出了老屋。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吃过奶奶亲手做的菜,但是却从来不曾忘记那香甜可口的饭菜,留在记忆里的味道再也没有出现过。

村子的一边是一条长堤一直通向远方。天气凉爽的时候,我会和几个小伙伴一起爬到堤上玩上一会儿。长堤的另一边是一条长长的河流,河水清澈,水里的鱼虾都清晰可见,夏天的时候,一些穿着短袖短裤的大人们下河游泳,我们小孩子就在一边捡石头,捉鱼。有一回兴奋过头,脚下一跘,一头栽进河里,衣服全打湿了不说,还喝了几口河水。一旁游泳的大人,小孩手忙脚乱的将我扶起,又把我送回家。还在灶房里忙碌的奶奶见我这幅模样回来,吓了一跳,待问清原因,脸都吓变了色。一直说:再别去,再别去,淹死了可怎么得了!看着奶奶忙前忙后的帮我打水,换衣服,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咯咯傻笑,哪里知道此时的奶奶正揪着一颗心哪!

我虽是女孩,可奶奶却丝毫没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爸爸说,妈妈生下我后回乡下坐月子,奶奶忙前忙后的伺候。妈妈想吃什么,就想法设想为她做。做不了就让爷爷去买,爷爷呢,也乐此不疲。鸡汤喝不完,剩下的也不倒,全被爷爷消灭了。说是老人节约也好,还是心疼妈妈也好。对妈妈,那真是和疼自己亲生女儿一个样。爷爷走得早,对他的记忆一片模糊。印象中他是一个一天有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被哮喘病折磨着却十分乐观的老头儿。每次我一回来,先是到他屋里和他打招呼,他就拉着我的手告诉我柜子里头有好吃的,自己拿。遇上爷爷哮喘病发作的时候,整日都能听到爷爷大口大口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奶奶说,我3岁之前都是在乡下度过的,爷爷那时的身子骨还硬朗,整日把我举过头顶,逗我玩乐。真正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尾声

如今想来,爷爷走的那年,我和爸爸妈妈赶回乡下,舅奶奶拉着我的手让我看看爷爷,我死活不肯,更别提掉眼泪了。成年后,奶奶离世前半年没去看过她,走时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我实在是不孝,我是怎么就如此混账呢!

抒情散文回忆我的奶奶篇四

我奶奶的生命非常短暂,短暂得只有四十九岁。

奶奶十四岁嫁给我爷爷,四十九岁去世。奶奶和爷爷共同生活了三十五年,在这短暂的三十五年里,奶奶生儿育女,忙忙碌碌,熬过了人生最难的年龄段——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奶奶将儿女养大,将公公婆婆送走,在夹缝中生活的她,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刚要享福的时候,她却突然去世了。

奶奶的一生,是在惊慌失措中度过的。她从旧社会到新社会,经历了兵荒马乱、战火纷飞的年代,又经历了无数次的年馑,过着缺衣少食的日子,这些苦难的、惶惶不安的日子,练就奶奶的坚强、豁达、勤劳、善良、睿智。虽然奶奶也逃不过裹脚的悲惨命运,并且,奶奶的脚真的是“三寸金莲”,但奶奶是非常麻利,将家里收拾得干净利落,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奶奶从旧社会到新社会,在封建思想中接受新的思想,思想的转变,是一个人的觉悟,奶奶虽然大字不识一个,没有文化,但她传承了农耕文化的精髓——通情达理,尊老爱幼,三从四德等等的传统文化,都在奶奶的身上卓越地体现出来。奶奶一生都在饥饿、贫穷中度过的,这些大的历史背景不说了,单说奶奶遇上我爷爷这样脾气不好的男人,三天两头挨打,时时刻刻挨骂,在诚惶诚恐中度日,已经是悲剧了,再加上我爷爷是长子,奶奶是长媳妇,那时,我的太爷爷和太奶奶还健在,他们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保守着多子多福的思想,喜欢一大家人生活在一起,我爷爷弟兄四个,个个都成家立业了,还是生活在一起,奶奶是长媳妇,是家里的管家婆,是贤内助。想想一大家子,二十几口人,吃喝都要奶奶去安排操持,这样的日子,奶奶可以说是身心疲惫的。

因为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的很久,奶奶就去世了,我对奶奶同样也是陌生的,奶奶也没有留下照片,我也压根不知道奶奶的容颜,不知道奶奶身高和胖瘦。关于奶奶的一切,我也是听母亲讲的,母亲讲奶奶的事情,我就像是听故事一般,奶奶如同故事里的人物,冰凉凉的一个人物,一个概念。从我记事起,我就很羡慕村里有爷爷奶奶的人,他们可真幸福,从小就有爷爷奶奶的疼爱,犯了什么错误的时候,被爸爸妈妈打骂时候,有爷爷奶奶护着,不像我们没有爷爷奶奶的人,没有保护伞,被爸爸妈妈打死,也没有人保护,我更羡慕那些小孩子,躺在奶奶的怀里,尤其是夏夜,在院子里乘凉,奶奶一边摇着怀里的孩子,一边给孩子讲故事,这样的场景,让我这个从小就没有奶奶的人,滋生了无限的羡慕。

听母亲讲,奶奶是典型的“三寸金莲”的小脚老太婆,因为脚小,走起路来摇摆不定,说到摇摆不定,我脑海里出现一个词——风姿绰约,当然了,很小的时候,我还不懂,也不知道这个词语,直到后来,我有了一定知识,懂得了这个词,每次一说到奶奶的走路,我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风姿绰约的老太形象,或许这个形象和我奶奶有着很大差别,却让我觉得,奶奶的形象,不再是那么的生硬而冰凉凉。因为操劳,奶奶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母亲说,奶奶去世的时候,才四十九岁,但看起来比现在七八十岁的老妪们还老。因为“三寸金莲”,双脚想要支撑自己的身子,都感觉有些困难,自从母亲嫁进段家,奶奶就开始拄上拐杖,那时,奶奶不到四十岁,已经老态龙钟的样子,尤其是走长路,必须拄拐杖,借助拐杖才能前行。

奶奶是长媳妇,是爷爷那一辈人里,家里第一个娶进门的女人,按先来后到的思想,奶奶在家里有一定的地位。后来,我的二爷爷将二奶奶娶回家,三爷爷将三奶奶娶回家,四爷爷将四奶奶娶回家,这些大事情,都要太奶奶和奶奶主持家里的场面,奶奶也从这些大事情中,学会了管理和持家。农村人是很讲究的,尤其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年代里,各种礼仪,在一个大家庭里各种规章制度,大小事情中的繁文缛节,奶奶都是她们妯娌中的标杆人物,我几位奶奶们,都是以大媳妇(我奶奶)作为自己行为举止的为榜样。可想而知,在家大、人多、嘴杂,尤其是家庭几组难处理的人际关系中,婆媳、妯娌之间的那种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奶奶要让大家心服口服,她自身就要有被人心服口服的素质——那就是奶奶有着沉着冷静、真诚善良、宽容大度的品质。

还是说奶奶的.“三寸金莲”的小脚吧!我见过这种变态的脚型,因为我的外婆也是小脚,在我很小的时候,村里也有不少的小脚老奶奶,随着岁月的流逝,村里的小脚老太太越来越少,但是,这些驾鹤西去的老奶奶们,不管她们的年龄大小、身体胖瘦,还是个头的高低,她们走路的姿态,几乎是一样的。我常常坐在有老奶奶的人家院子里,看着小脚奶奶忙出忙进,因为是小脚,她们大多数已经不能下地干体力活了,只能在家里做饭,帮着带孙子,这就给我这个没有奶奶的人,提供了很多观察她们的机会,看着她们,想着我的奶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像她,像她还是像她,我将村里的老奶奶,个个作为我奶奶的参照物,在心里刻画着我奶奶的形象,但是,我始终不知道我的奶奶是什么样子的,但有一点我知道——奶奶有一件月白色的大襟衣服,一丝不乱的长发,盘在后脑勺上,头顶一个白色的手帕(关中八大怪之一——帕帕头上戴),奶奶是陕西人,从来没有离开生她养她地方,当然要戴着帕帕,拄着拐杖了。这是奶奶她们那一代农村妇女的共性,所以,我深信不疑,奶奶一定有这几样东西。每次从爷爷奶奶的坟前经过,我都要多看一眼我奶奶的坟头,我多么希望奶奶能像村里那些老奶奶一样,在我家场院里忙出忙进,或者奶奶能从她的家里(她的坟里)出来,给我讲故事,或者拄着拐杖,素颜鹤发,慈眉善目地看着我们,好像从来离开我们似的。但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的奶奶永远地去了,她留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这堆掩埋她肉体的黄土之外,还有她的儿孙们血管里流淌着她的血液,以及后人对她的思念

说起奶奶的去世,至今为止,都是一个所谓的迷,奶奶是去戏园子看戏,戏散场的时候,才发现奶奶仙逝了,吓坏陪同奶奶看戏的大姑和大姑夫两口子。母亲说奶奶最多,也是奶奶去世上前,去大姑家临走前情景,母亲说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次,将是她和奶奶的永别,也许奶奶也没能想到,自己这一次出门,将是她与这个家里的一切永别。奶奶的突然去世,让所有的人无法接受,这也是母亲常常念叨的原因,想想看,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而且,自己没有亲眼看见这个生命死亡的过程,说什么也不能相信,这个生命就这样的死了。这种感觉是大家深有体会,也能理解的。在奶奶去世之后的很多年里,母亲都过不了自己情感里的坎,她接受不了奶奶去世的事实,母亲觉得奶奶只是出远门了,不久就回来了,日子在母亲期盼中,一天天过去了,奶奶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母亲对我们说得最多的,也是奶奶那天出门时的情景:那是1962年正月十二日,奶奶早早做好晌午饭,等着爷爷、父亲和母亲从生产队放工回来,虽然是正月,但生产队里已经在准备春耕的事情,那时,化肥还没有出现,耕种方式也原生态,用的肥料都是粪便。生产队破五(正月初五)一过就开工了,爷爷、父亲、母亲是家里的主要劳力,要到生产队里挣工分,养活一家人,所以,奶奶做好饭,就等着这几个人回来,才能开饭,等一家人大大小小十几口子吃完饭,奶奶将锅碗洗干净,爷爷、父亲、母亲已经在生产队队里背了三趟粪了。爷爷和奶奶带着两个姑姑,去大姑家送灯(一种风俗),爷爷和母亲只能向队长请假,爷爷奶奶去大姑家,母亲要在家里看大哥和二哥,我二哥那年才一岁多。

奶奶是小脚,拄着拐杖,怎么努力也走不快,等爷爷领着两个姑姑,都过了丹江河上的独木桥,奶奶才走到底下,爷爷在桥边大骂奶奶磨叽,等奶奶蹒跚地走到桥边,爷爷将奶奶背过独木桥,就领着姑姑们前面先走了。奶奶站在河北的官路上,看着河南岸半山腰上的家,片刻之后,向下游走去,一步三回首地看着家的方向。

母亲抱着二哥,领着大哥,站在院塄上,目送着奶奶。母亲说,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二哥一个劲地哭,哭得母亲都哄不住,母亲一边哄着二哥,一边走到家东边的照壁梁,照壁梁是一座小山梁,因为山梁顶部和我家是一条直线,而且近在咫尺,我的祖先在梁上修了一块很大的石碑,石碑周围都种的柏树,虽然没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气势磅礴,但是绿树成荫、幽静之地,可以说是我家的乘凉的地方。可惜,那块石壁被红卫兵“破四旧”,一人怀抱粗的松树和柏树也被砍掉了,从此,照壁梁就像削发为尼的女子,幽怨安静地耸立在那儿。站在照壁梁上,眼目就很宽了,上能看到丹江河上游中流村,下游能看到邵湾。奶奶在站离照壁梁近的河对门,对母亲大声喊道:“把娃们带好,把家里看好,晚上早早把门拾掇好(关好门)……”母亲站在这边也喊:“晓得了!您快走吧!一会天黑了,又要挨骂了。”奶奶给母亲招手,让母亲把哥哥领回去。母亲也向奶奶招手,意思让她快走,爷爷的暴脾气,家里人都知道,母亲害怕奶奶挨爷爷的打,所以,就催着奶奶快走。等奶奶走过了段湾,拐过这个湾,就看不见了,奶奶停下来,又向母亲招手,意思让母亲把娃领回去。母亲也向奶奶招手,意思让奶奶快走。奶奶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帕帕,这才转身走了。母亲看着奶奶瘦小的背后,那件出门时才舍得穿的月白色的宽大大襟衣服,在风中飘着,头上的手帕也“忽闪忽闪”地飘着,奶奶就这样姗姗而去了,母亲直到看不见奶奶,才带着大哥,抱着啼哭不止的二哥回到家里。

到了后半夜,母亲在睡梦中,被后墙屋檐下的动静惊醒了,房后墙边放着许多盖房的木料,母亲以为是小偷来木料,赶紧叫醒父亲,父亲侧耳一听,觉得也不对,肯定是小偷。父母亲赶紧穿衣服,这个时候,我的三爷爷在窗外,叫我父亲的名字。父亲一听是三爷爷,就问:“三大(三爸)咋啦?”三爷爷说:“你俩都起来,也别害怕,你妈生病了,住院了,让你去看看。”父亲吓得不会穿衣服,只是一个劲地说:“咋会哩?后晌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母亲看父亲坐着炕上,吓傻了,拿着衣服,却穿不到身上。三爷爷害怕吓坏父亲,一个劲地说:“就是病了,现在已经在医院里,没啥事,你们都别害怕。”父亲战战兢兢地穿好衣服,跟着三爷爷走了。

母亲坐在炕上,不一会儿,母亲听见父亲在河滩里喊了一声:“妈……”再无动静,母亲知道奶奶大概不在了。

就这样,奶奶走了,从此,那堆黄土,就是奶奶的代表,除了她的儿女之外,她的孙子辈,见过个她的只有大表姐、二表姐,大哥和二哥,他们却因年龄小,对奶奶的记忆,也是模糊不清的。我之所以写下这篇文章,是想纪念我的奶奶,因为我们是她生命的延续,是她的亲人,是血管里流淌着她血液的人,我想让我们这些后人记住她——我的奶奶。

我奶奶的大名:余茹娃。19——1962年,享年49岁,一生养育两儿四女,其中的我的叔叔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所以,就是一儿四女。虽然奶奶一生很短暂,也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更没有什么名扬天下,她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女人,用她那双“三寸金莲”的脚,从旧社会的战战兢兢中,走到新社会的共产主义道路上,她是历史的见证人,她是千千万万个传统妇女中的一员,像滚滚沙尘中的一粒尘埃,从出生到死亡,忙忙碌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但她在子孙后代的心里,是一块永不褪色的丰碑。

抒情散文回忆我的奶奶篇五

我记性一直不好,记不住我最爱的奶奶的周年或者忌日,也可能因为我可以在任何时候突然就陷入对奶奶的思念中,比如说现在,看着窗外没完没了的雨,我突然就想到奶奶。

奶奶家有一个小院,房子很旧,但那里有两棵高大的梧桐,两棵夹竹桃,一棵无花果,到夏天还有其他诸如指甲草和韭莲之类的其他小花,所以院子里总是显得生机勃勃而且十分惬意,在那里我拍臭美的照片,我和弟弟妹妹过家家,在户外的凉棚和它一旁的储物格里上蹿下跳,并且在里面挖出小石子玩一种叫“卖地“的游戏,偷偷的钻进牛棚里摸它们平滑但硬朗的皮毛,看着它们水灵灵的大眼睛发呆。当然这些都是在奶奶看不见的时候悄悄地做,如果奶奶在的话我们都会安静下来,因为奶奶会在上眼皮上贴着瓜子皮踩着咯吱咯吱的拖鞋变出一堆一堆的好吃的:锅贴,饺子,海米冬瓜,调凉粉儿,馄饨,加了糖的冰西瓜,无花果,拌玉米粒,素的肉的豆的包子,烧饼,凉皮儿,米皮儿,用菊花精和薄荷冲的凉白开,以及各种不知道是什么的美味小点心,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有蓝胖子这么个生物,只觉得奶奶就是最神奇的。奶奶的小院就是我和弟弟妹妹的乐园,没有之一。

奶奶年轻时教俄语,是个美人。我见过奶奶年轻时的照片,两条大辫子扎好一直垂到胸前,穿着那个年代流行的的确良白裙子,拿着本书,娴静的站着,真是美呢。现在是个胖胖的老人,(当我打出“现在”两个字时突然发现已经应该用过去时)总是安静的笑着,到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家里那么多孩子吵吵闹闹,我竟然没有见奶奶发过脾气,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在她身边我们总是神奇的自由和快活。我们在一旁热火朝天的翻天覆地,奶奶就摇着一把旧扇子躺在一把旧躺椅上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听单田芳的平书,我们时不常的蹦到她身边搞怪,她就笑眯眯的看我们一眼或拍我们一下,我们闹着跑开她就继续躺回去继续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听她的平书。

如果遇到村里有唱大戏的,奶奶会晃悠悠的骑着三轮车拉着我们去看戏,我们自然是不看戏的,因为旁边有太多的小车卖各种好吃的小零食和新奇的小玩具,奶奶也不生气,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就继续看她的戏,完了就拉着我们回家,从不问我们关于戏的事情。到家了奶奶也很满意我们也很高兴。也有时候奶奶会带着我们去采野菜,这种不用方言我就不知道叫什么的野菜在野地里到处都是,我们撒着花儿唱着歌儿到处采,东一脚西一脚,奶奶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看我们一眼又慢慢的低下头采她的。采满了一筐就唤着我们回家,我们也不拖,争先恐后的把最后一把塞进奶奶的小筐里就簇拥着她回家。看着奶奶和面,擀面,切菜,配上鸡蛋做成一层层的菜卷,看着表针巴巴儿地等它熟,然后这时奶奶会发给我们一人一个小碗儿,等菜卷终于熟了就给每个人发一块,那味道,真叫一个香。现在想想都特别奇怪我们当时为什么不乱跑不惹祸,如果我们乱开了奶奶胖胖的身体肯定管不住我们,可真心话我们并没有惹过乱子,这可能也是奶奶的神奇之处吧。

后来有一次出远门回来之后奶奶莫名其妙的半身不遂,虽然很快好了,但嘴有点歪歪的,除此之外奶奶却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拖鞋踩得更响,走路更慢了。我们长大了,功课比以前多,但有空的时候还是爱去奶奶家玩,奶奶还是那样笑眯眯的看着我们听平书,变出好吃的给我们,指甲花开的时候给我们包指甲,捂手心。似乎时间不曾在奶奶身上流逝。我开始不再疯跑疯玩,会坐在奶奶身边讲身边的事给她听,或者给她唱学到的新歌,她从来没有评论过什么,也没有表示过什么,只是笑眯眯的摇着扇子看着我听我说,想来我那时应该是需要这么一个安静放心的聆听者,我相信她而且爱她,跟她说任何事情都可以。所以任性跟妈妈吵架就会跑到奶奶家里睡,奶奶不安慰也不劝我回家,慢慢的给我铺三边全折在里边的被子,冲热水袋,第二天早上一碗热腾腾的粥喝下去之后不管妈妈叫不叫我都会一扫阴霾蹦跳着回家。考试考砸了也会钻到奶奶家里坐那不说话,奶奶也并不安慰我,就默默地蒸上一笼菜卷或包子,捣好细细的蒜汁叫我吃。我猛吃一顿差点到吐,然后心情竟然也好了。

本来以为奶奶就是奶奶,一直都是奶奶。可是语文书上说“人终有一死”还说“生命的齿轮不会停歇”。我模糊的懂,意思是说有一天奶奶会死去,妈妈会变成奶奶。于是心里莫名的害怕。在日记本里写“希望我的妈妈永远是妈妈现在的样子,奶奶永远是奶奶现在的样子,不要再变了”。可是生命的齿轮真的不会停歇,我上高中了,叔叔们都结婚了。我们搬家了。从此和奶奶家隔了整整一条街。我家在最东边,奶奶的小院在最西边。功课更忙了,很少去奶奶的小院了。偶尔去一下,发现奶奶的皱纹似乎更多了些,拖鞋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更大了些,走路更慢了些,在摇椅上坐的时间更多了些,我的心隐隐的痛,就不自觉的更少去。一天回家,看到奶奶的三轮车停在我家门口。一进门就看见奶奶笑眯眯的看着我,妈说奶奶来给我送豆包。我当时就震惊了。脑补着奶奶胖胖的身体踩着咯吱咯吱的拖鞋,和面,煮豆,拌馅儿,艰难的推车,穿过整整一条街来给我送豆包。每次想到这我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快30年的人生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豆包能取代奶奶的豆包,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了。

转眼我要上大学了,奶奶的脸上并没有看出有多么高兴的表情,就还是那样笑眯眯的',却从她的小手帕里掏出零碎的一堆钱要给我,所以我有了目前为止唯一一副隐形眼镜。然后我有了男朋友,大学生活也丰富多彩,奶奶却开始在我家和叔叔家轮着住,总觉得这样奶奶就像没了自己的家一样,奶奶却也没有什么表示,依旧笑呵呵的,只是走路更慢了,说话声音更大了,如果她说话你不应声,她会一直重复。偶尔打电话想要跟她说说话,总需要等很久她才能走到电话旁边,而且总是喂喂喂的叫个不停,说自己什么也听不到。奶奶老了。

奶奶老了。

奶奶老了。

放寒假回家。奶奶穿着厚厚的衣服和帽子,像个小弥勒佛。大家围着火炉谈笑,奶奶也不说什么。只是大家笑得时候她也跟着哈哈笑。我跟男朋友找了大头贴,拿来让奶奶看。奶奶认真的拿了眼睛戴上对着光仔细的看了半天,然后点点头笑眯眯的说“怪俊哩,对你好不好?”当时只顾臭美没好好跟奶奶说说,后来想说的时候奶奶已经不大听得到了。

结婚的时候奶奶已经在轮椅上,我又不在老家工作,见奶奶的次数更少了。每次回家看到奶奶,她都越来越弱,后来不能说话了,越来越瘦,看得到身上的骨头,再后来手里总是得握着两个瓶子来防止她把自己抓破。我于是陷入一个怪圈,想见奶奶,见到之后看到她又总忍不住哭,所以赶紧跑出去,我没有办法面对老去的奶奶,奶奶就是奶奶,怎么能变成太奶奶的样子?有一次要给奶奶翻身,我一搬竟然就把她抱起来了,就像一个梦里一样,我默默地哭了很久,也很久不敢去看她。很久之后记得那么一次,我握着奶奶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她突然说“院里”,那一秒我泪都出来了,大喊:“爸!妈!快来!奶奶要去院里!快来!”爸妈赶紧来让奶奶再说一次,奶奶麻木着又像刚才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争辩着说奶奶刚才的确说了,爸妈摇摇头不过还是把奶奶推到了院子里。我心里就想,奶奶心里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是说话太累了,她需要休息。她偏爱我,所以只跟我说,一定是这样的。

平常的上班时间,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她声音低沉,说:“昀,你奶奶,她,没了。”那一刻我直接就要晕倒了,眼前模糊,去请假的时候简直说不了话,一路4个多小时我用了不知多少包纸,脑子里全是关于奶奶的事:她的胖胖的身体,笑眯眯的眼睛,咯吱咯吱的拖鞋,她在梧桐树下给我们用菊花精冲水,她给我包指甲,她给我送豆包,她不嫌我笨教我做东西(我手真的很笨),她坐在门口等我回家,她围着火炉哈哈的笑,她戴着眼镜仔细看我们的照片以后,再也没有了。

家里的婶婶们都在屋里料理后事,做孝衣孝鞋,忙碌却看不出悲伤。见我来大家安慰了一番之后继续忙自己的,我突然觉得中国传统就是这么智慧,只要和大家在一起我就可以暂时不想奶奶,老祖先或许在用这种办法告诉我们,逝者如斯,生者继续。我们不能沉浸在悲伤中,生活还得继续。晚上守夜,我一个人睡到楼下也没有感到害怕,心里甚至想着,要是奶奶真的在天有灵,来看我也是好的。可是一夜我都没有梦到奶奶。以后的生活中也很少,我固执的认为这是奶奶在守护我,虽然我不迷信,但到了奶奶这件事上,我固执的相信,奶奶一定是在天上看着我,保护我。

我依然没想起来奶奶的忌日是什么时候,我想她也不会怪我,因为在我心里,她一直都在呢。奶奶,我爱你。我们都好好的。

奶奶是个道人,她到底信奉的是那个门的“道”,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小时候的我,或长大些的我,都不曾关心过奶奶——这让成人后的我,深感惭愧。奶奶一辈子食素,不曾沾过鱼肉之腥,葱蒜之浑。奶奶称学校为“学堂”,唤我爸“二东子”,管毕业找工作叫“分配”,奶奶很严重地重男轻女,奶奶一直生活在她那个生产队挣工分的年代里,即使后来分田到户了,又后来改革开放了。奶奶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呢?人口普查登记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女主人框框里写着“赵刘氏”。奶奶婆家姓刘。

奶奶生了七个孩子,3男4女。我三叔,在四十出头的岁数上得肝癌,无药可治,而我80多岁的奶奶却健硕如昨,在我们村就传出了这样的迷信,说我奶奶抢了我三叔的阳寿,阎王爷就先召走了我三叔。所以有一段时间,家族里的很多人对奶奶很是有些冷言冷语。奶奶是个听觉有障碍的人,声音低于某个强度,她是不能听到的,所以这或多或少减轻了她的压力。三叔后来还是在走遍全国各家有名的医院,又试过各种偏方之后,走了。听说三叔走的时候,瘦得只剩下骨头。三叔的葬礼,家人在那之后才告诉了我,那时我在离家100里外的市区读书

人活到一定岁数之后,是不是无性的,或者是超脱的?奶奶80多岁以后,每每夏天的晚饭后,她就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我家东厢房里扇扇子,让当时的我和妹妹很是害臊。我们看到过奶奶那只剩一层皮如熟透后又被风干的烂柿子般的乳房,那对曾滋养了我们的父亲的乳房;它们皱纹密布,毫无朝气,垂在她干瘪的胸前,扎伤我们的眼睛。它们曾是我青春期的梦魇,我那么恐惧,那么想逃避,却无处可逃。它们一直垂在我漫长而苦闷的成长之路上。

关于奶奶的早期记忆,是与两棵开满白色花朵的老梨树和一只摆满布头和针线的藤编小筐有关的。

我3岁还是4岁的时候,我们家分了家,其实是我们家从奶奶家分了出来。(在农村,儿子在结婚成家后,都要从父母处搬出,而未结婚的仍然与父母同住。)我家搬到了我爸妈在村子最东头新盖的两间青砖瓦房。我估算了一下,那两间瓦房花费了xx年轻夫妻近四年的心力和体力,这就是为什么在有了我之后的第四个年头,我家才从奶奶家搬出来。我很少听说分家是快乐的事,反正我们家的分家是伴着很多口角和不愉快的。可是那时候,我很小,就如小猫小,无自己的思维和是非判断力,我眼前滑过的事情和人也仅仅是如风般吹过,没有痕迹,一切都是流光,那么我又是怎么感受到那些不愉快的呢,我说不出,道不明。我到6岁还是7岁,才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些我不能道出的一些什么,而其中就有关于奶奶的。记得,有天放学,好像是初夏,我经过村子西头的奶奶家。奶奶家门前的两棵老梨树开满白色花朵,奶奶坐在树下做着针线活,我喊了声奶奶,奶奶答应了一下,然后放下针线活,去了厨房,给我盛了满满一大瓷碗菜粥,我呼呼将一碗粥喝完,奶奶问还要吗?我点点头。记忆中,我第一次吃了满满三大碗粥,很是为自己的饭量所骄傲。好像奶奶还疼爱地摸了我的头,说了声“我的小乖乖”。这段记忆,在这么多年之后,仍然令我心存温暖。

奶奶,弥留之际,我去看她,她已经不能辩出我来。我鼻子酸酸地走出大伯家低矮的厨房的厕间。病重后的奶奶,轮流住在我家和大伯家。我对爸爸妈妈,甚至大伯大叔对待奶奶的态度还是有所怨恨的,奶奶最后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死的,我无从知晓。按照农村的话说,奶奶大概是老死的,阳寿用尽了,阎王爷自然来把她给招了去。

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孩童时代,跟着奶奶去看地方戏。戏台上,演员们咿咿呀呀地唱,戏台下奶奶一边给我剥花生吃,一边给我讲戏曲的内容。我看见奶奶额头的皱纹深如沟壑,就伸手去摸,却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抚平。突然,梦醒了,我睁开眼睛,却只看到苍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清冷凌冽,没有一丝温度。我赶紧闭上眼睛,想要留住奶奶,可是断梦难续,奶奶的影子已经了无痕迹。

七年了,奶奶离开我太久太久,我不敢去计算多少月多少天多少时,我宁愿相信奶奶一直在我身边,她挂念着我,关心着我,陪伴着我。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她不会一次次地来我梦里看我,给我她所有的温暖和慈爱。奶奶,我好想您。

关于奶奶的回忆太多,多到我理不清头绪,不知如何说起。我只知道那个瘦弱的身躯给予我的不只是深入骨髓的祖孙亲情,而更多的是对待别人的宽容和善良,对待生活的坚强和不屈。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和奶奶住在一起,一个房间,两张床。每天夜里,我都是在奶奶的故事里进入梦乡,梦里也常常出现奶奶讲述的情节。奶奶是旧社会穷人家的女儿,母亲早亡,她的父亲因生活困顿,早早把她嫁给了我的爷爷。这样的婚姻是旧社会无数悲惨婚姻中的一例,自从坐进了爷爷的轿子,奶奶漫长的痛苦生活就开始了。爷爷家庭条件不错,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可是他对奶奶没有一点爱怜之心。轻则骂,重则打,家庭暴力成为他表达情绪的唯一方式。最为可恨的,他还在外面养了一个小老婆,并且完全不顾奶奶的感受,少则几日,多则一两月都不回家。面对这样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奶奶不哭不闹,她安安静静地照顾着家,照顾着自己的五个孩子和爷爷的小妹。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我们每个人在这世间行走都没有定数,谁都无法预料厄运什么时候会降临。在我最小的姑姑两岁的时候,我的爷爷被抓进了监狱,家产全部被封,房子也被充公。呼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灾难来得毫无预兆,爷爷的小老婆哭昏了过去。而我的奶奶带着一帮孩子租了一个小屋住下,又把小老婆的孩子接了过来自己养。我不知道是怎样的信仰支撑着奶奶,让这个瘦弱的小女人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那样一个凄凉悲惨的时代养活了七个孩子。我的目不识丁的奶奶,不会讲大道理的奶奶,用她的坚强不屈战胜了生活的不易,用她的宽容大爱原谅了爷爷的伤害,并且把她的善良和爱传递给了每一个孩子。

奶奶在给我讲这些往事的时候,没有一丝的仇恨和抱怨,她总是说“你爷爷是个有本事的人,没有干过坏事。”那个年代的是非现在已无从考究,很多无辜的人都成了政治的靶子,令我惊奇的是奶奶在说这话时,脸上显出一种特殊的光彩,神圣而美丽,让我深信从不说“爱”的奶奶对爷爷有着那样深沉的爱。

我喜欢和奶奶在一起,当她的跟屁虫。吃饭时不从菜碗里夹菜,非得从她的饭碗里夹。跟她出去时拉着她的衣襟,一步不离。看见虫子时大叫“奶,快来呀,虫虫咬我了”…奶奶慈祥的笑容,柔和的眼神陪伴我度过多少个快乐的日子。我参加工作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奶奶买了一件衣服。奶奶穿上就出去显摆,见人就说“我孙女给我买的,她工作了,有出息了”,我在旁边听得脸红,心里却又暖暖的。

第一次带老公回家,奶奶盯着他看了半天,看的老公手足无措。看完后奶奶把我拉到另一个房间,对我说“小妹,这个娃不错,适合过日子,比你原来谈的那个好得多”。我扑哧笑了“奶,你怎么知道?才第一次见”,奶奶严肃地说“你相信奶,奶活这么大岁数,见过的人那么多,一个人好不好一眼就看出来了”。事实证明,奶奶看人真的很准,只是结婚那天奶奶哭了,我透过热闹的人群看到奶奶拿着手帕不停地擦眼睛,我的眼泪也差点冲出眼眶。

婚后的日子平淡而温馨,我常常去看奶奶,和奶奶聊天,牵奶奶散步,帮奶奶梳头洗澡洗衣服。奶奶每次见到我就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拉着我不停地说。其实有些车轱辘话已经重复很多遍了,她却依然每次都说的津津有味。我明显地感觉奶奶越来越衰老虚弱了,给她洗完澡背她出浴室,感觉她的身子轻飘飘的,似乎风都能吹倒。我很害怕,害怕她会离开我,就和妈妈去寺院烧香祷告。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可能永久,再圆满的电影也有分离的剧情。

奶奶走得很平静,她的最后时刻是我陪在身边。我没有哭,我坚持送奶奶去火葬场,亲眼看着奶奶的身体进入火化炉。我知道奶奶想要我送她,我知道奶奶希望我坚强。

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眼泪无法控制。奶奶,您在天堂还好吗?奶奶,我好想您。

抒情散文回忆我的奶奶篇六

回忆起我的奶奶,奶奶至今已经离开我们好多年了。在我清晰的记忆里,我总是难以忘记奶奶生前和我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记得在我十多岁以前的时候,我一直是跟着奶奶一块生活的。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她就已进入花甲之年。奶奶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她高高的个子,硬朗的身体,平时穿着朴素、干净,头发已有些稀疏、花白,总是梳在脑后,用一种丝线制成的小圆网罩起来。

奶奶生前是一个勤劳的人。她为了她的儿女及孙子、孙女们,整整操劳了一辈子,就像一颗燃烧的蜡烛一样,直到燃尽了她生命的最后一滴泪。

奶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在过去的战争年代,据说,我的爷爷为了抗日、打鬼子,去参军了。爷爷走后,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都落到奶奶一个人肩上。在缺吃少穿的旧社会,奶奶为了全家人的生计,她曾带着儿女们逃过荒、要过饭。是她经历了种种的生活困境,才把我的姑姑、父亲、还有两个叔叔拉扯成人。然后,又是她帮着子女们成家立业,使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

当忙完子女们的事,按说奶奶也到了该安度晚年的时候,可就在我十一岁那年,因为我的母亲改嫁了,撇下我和三个妹妹,都一起跟着父亲生活。那年,我最小的妹妹才仅有五岁,正是需要人照管的时候。于是,抚养我们成长的担子,便又自然而然的落在奶奶和父亲的肩上。

那个时候,正是八十年代初叶,我们这的农村刚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虽然农民的劳动生产力得到了解放,但大家的经济来源还不多,谁家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富裕。记得那时我的家里就特别的穷,从儿时到渐渐长大成人,我们兄妹四个,似乎仅在过年的时候,每人才会得到一身的确良做的新衣服。那时一身衣服要整整穿上一年,这又怎么能穿得下来呢。为了让我们在平时穿得像样些,奶奶没少为我们缝缝补补。虽然她不是我们的母亲,却早已胜过了我们的母亲。

在那些年里,最让我记忆犹新的,就是冬天来临之际。因为我们兄妹众多,父亲又时常没钱给我们买棉鞋。一到了十冬腊月,我们的小脚经常被冻得紫紫的。奶奶见了,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为了让我们少挨些冻,她先是找出好多碎布片,然后就一针一线的缝起来,做成好多双厚厚的袜底,那袜底多少有些和鞋垫差不多一样。当袜底做好了之后,又不知奶奶从哪找来一些别人穿的不能再穿的旧袜子,她先是把那些旧袜子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再把它们缝在已经做好的袜底上。这样,一双既保暖又结实的袜子就做成了。那些做好了的袜子,有的是一双的,有的不是一双的,只是大小差不多,而硬被凑成了一双。所以,每到了冬天,在我们的一双脚上,有时要常常穿着两种不同颜色的袜子,好在我们穿着有些长的棉裤,已完全覆盖了脚面,那种不同颜色的袜子是很少被别人看到的。

翻开儿时的记忆,我已无法记清,奶奶生前曾为我们做过多少双那样的袜子,让我们穿在脚上,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后来,随着对那种袜子的印象越来越深,我们便给它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它‘大补底袜’。‘大补底袜’有两个明显的.优点,一是保暖二是结实。在那厚厚的‘大补底袜’的袜底上,奶奶缝满了一行行形如小楷的针脚。那密密的针脚,有正如一行行秘密的字体,它不仅记录了我们的成长,同时,也写满了奶奶对我们最无私的疼爱。

以上这些,也只是奶奶平日里关心我们成长的点点滴滴。当我们每次想起在那既没娘疼也没娘管的日子里,奶奶为我们付出的又何止是这些呢。她为了我们的成长,几乎是操碎了心,受尽了累。白天她要牵挂着我们吃穿,夜里她要惦记着我们睡觉。在我们儿时的记忆里,我总是觉得,我们能渐渐的长大成人,时刻与奶奶的处处关心都是分不开的。

在我几多的经历中,最让我值得感激的,还是奶奶对我识字上的关怀和支持。虽然奶奶不识字,但她却从来不反对我识字。在这一点上,她要胜过我的父亲。父亲是个没文化的人,他自己没文化,还向来反对别人学文化。他经常对我们说,念书是没有用的,既不能顶饭吃也不能当衣穿。因此,自从我的母亲改嫁后,他就让我辍学务农了。那时,我才勉强念完小学一年级。在辍学后,我总是很羡慕那些能到学校去读书的孩子,既然自己不能到学校去上学,又何不自学识字呢。在我的脑海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白天我要跟着父亲下地干活,到了晚上,我常常是一学就是大半宿。那时到了晚上,我们家里还点着煤油灯。常常是父亲买来一斤灯油,用不了几个晚上就被我熬干了。至此也常常会引起他的勃然大怒,他常会因为我晚上多熬了点灯油,不知多少次责骂我,骂我是败家子,不会过日子。

让我记忆最深的,是我又一次借了小伙伴的书,拿回家里去看。晚上我趴在炕上,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这回我可闯下了天大的祸。父亲在外串门回家后,他见我点着灯睡觉,顿时咬着牙对我大骂不止,还愤怒的把我借来的书扔进尿桶里。自从那次以后,我再也不敢待在自家的屋里看书了,因为我害怕看到父亲发怒的样子。后来,为了躲避父亲的愤怒和责骂,一到了晚上,我就只好躲到奶奶的屋里去,去熬着奶奶的灯油看书、认字。这样一直持续了几年,直到我长大成人。

奶奶是一位非常和蔼的老人,她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常常记得在那一年又一年的日子里,每到了晚上,我就会伴着奶奶屋里的那盏油灯,快乐地做着自己爱做的事。奶奶上了岁数,每当劳累了一天,他常常习惯盘着腿,坐在炕上,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我学习,似关怀,又像是期待。不管我为了学习,给她带来了怎样的困难,她从来也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其实在那些年里,我又何尝不知,奶奶的生活一直过得很苦。她平时仅靠养着几只鸡下蛋,来换取些零花,以此维持着自己的生活。尽量不给子女们增加负担。而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有时我觉得自己也确实有点不懂事,我为了识几个字,只顾自己想着买纸、买笔,甚至有时还会想着买几本书,却很少去想到奶奶生活中的难处。不知那些买纸、买笔和买书的钱,又会让奶奶积攒多少个时日。不过,奶奶对于我的要求,每一次都是尽量的满足我,哪怕是她过得再苦再累,自己去节衣缩食。

汉朝的刘向说:“人有德于我,不可忘。”奶奶对于我的恩情,我又怎么能够忘记呢。那个时候,我总会常常去想,等自己长大了,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奶奶,让她老人家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我能打工挣钱的第二年冬天,奶奶却因病去世了。生前,他没有得到我什么回报;离世,她只带走了自己一生的贫苦和劳累。

奶奶就这样的走了,她永远离开了我们。如今,每当我特别想念奶奶了,我就会常常回忆起奶奶生前的时候,回忆起我的童年。让情感如水,在思绪中荡漾;让思念如云,在记忆中疏散。

抒情散文回忆我的奶奶篇七

奶奶姓唐,讳名开嫦。这个名字在湖南南方的旧中国里普通得像山上随处可见小花,自开自败,凋谢零落在山野的寂静里。只因一位亲友的家中老人几天前也老去,在席中识得一位慈祥的嬷嬷,说有位儿时的姑姑跟主家老去的女姥姥同名同姓,嫁去山寨窝一户叫铁锁的家中,再生第五个娃时,月子里染了风寒不幸去世。因她所描述的正是我的奶奶,赶忙应了自己正是她那位儿时姑姑的奶奶的孙子,正是她的后人。想起奶奶的身世的不幸,不争气的眼泪就流出来增添了哀伤的气氛,而这些淡淡的哀伤的气氛,在冬日的寒冷的火炉边,在食丧酒的主题中,总应是相宜的,也算是应景的举动。但这位慈祥的女性的长辈,却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奶奶的生世,捐了许多无辜同情的泪水,两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因为有位消失在时空里飘渺的奶奶而一下子有了很多话,眼泪,和心中涌起许多柔软的,潮湿的,美好的情感,马上变得亲近起来。而这一切显得不可思议的巧合和水到渠成的自然。

一,洞房花烛

奶奶嫁过来的时候,婚礼肯定很热闹,因为几代单传的曾祖父,为这一天等了二十年,因为是独子,家中殷实的他硬是把个儿子当衙内来养。也指望娶得一门好媳妇,让老天开开眼,一起帮帮忙让儿子从吃喝嫖赌中出来缓缓神,从恶梦里苏醒过来晒晒午后的太阳。让老俩口喘一喘几口均匀的气。可是行娘子下轿时,新郎官却不见了,家里派出去打听的`人又得知去了赌场。众亲友在后酒席散去,天也渐渐落黑,洞房里响起新娘子凄切的哭声。曾祖父只得和下人亲自去唤,当时爷爷赌得正红眼,不管不顾,回应道:“入什么洞房,不打紧,实在要入,你替我入……”说罢转身对其他人赌钱的人说:“来,来,来,押大赔大,押小陪小,开了喔。”。这句话,成了一个赌徒的名言,也成了家乡几代人拿来育儿的反面素材。我不知道在封建社会的旧中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妇女地位何其低下,更何况摊上这样一位没有责任心的男人,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了。

二,月子里染风寒

在生了三子一女的又一个男孩后的43天,大约是在公历1952年咋暖还寒的春天,奶奶因为在月子里起来舂米出了透汗,伤了元神,染了风寒而一病不起。在五个孩子无数期望中和无数的哀怨里,奶奶听见那些讨吃的小鸡叫得凄切,怕是扰得自己不好上路,用微弱声音暗示吩咐大点懂事的小孩喂一下鸡,听见了鸡幸福的吃食声,头朝右稍稍外斜一摆动,眼朝房子角落里死死地瞧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没有闭上的人走得心不甘啦,或许是放不下那些觅食的小鸡,偶或是自己身上散落下似小鸡般的小孩会像那些鸡一样鸣叫着内心的一些牵挂。大的十四岁,小的不足两个月,不久也夭折。父亲排名第三,年仅六岁。脚下有一女,约两三岁,在奶奶发丧后,接送别人家抚养。

三,无墓无碑无像片

自打记事起,每年清明节回老家扫墓,就没有奶奶的墓,爷爷在七十四去世时,一家人从天南海北赶回来奔丧。父亲和他的三兄妹企图在那些树底下和低矮无主的坟包里找出当年母亲的坟包,来寄托表达一些哀思,近半个世纪的昔日,很多村民到处取土烧砖,终因多年没有在坟堆上添土被岁月的风雨洗平,而记忆里不曾有凭空生出许多旧坟不确定而放弃。

奶奶的孩子除了一个夭折外,均已长大成人,那些子孙中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有的成了人民教师,有的成了工人,有的成了先富起来的新时代弄潮儿,在家务农的也是儿孙满堂。没有一个像爷爷那样不成器,成为窝囊废样的人,如果奶奶泉下有知,是否会释怀,慈祥地露出笑脸。

抒情散文回忆我的奶奶篇八

对于一个超龄的我来说,过六一有点奢望,长大了的我,看着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过着属于自己的节日,羡慕不已,恨不得时光机器能倒退到我的孩提时代,现在的孩子过六一真是那样的丰富多彩,与过去的相比,活动还是比以前的六一好玩多了。

我特别喜欢过六一,因为这样可以回到从前,感受到童年时光的美好和欢乐,小时候最期盼得到自己喜欢的礼物,这样的感觉是最幸福的,因为爸爸妈妈的爱都倾注到孩子的身上,喜悦的表情就荡漾在小小的脸蛋上,这一刻是最欢欣鼓舞的而且也是最快乐的,因为在这一天,爸爸妈妈都会满足自己孩子的一切要求,什么是幸福?而这一天对于孩子来说就是最好的诠释。

我的六一,感觉就像光速一样,就这样迷迷糊糊的飞跃而过,似乎时间老人将我的六一专门拨快了,就是一刹那的飞逝而过,没有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六一的幸福的滋味,就这样迷迷糊糊度过了整个童年,时光荏苒,感觉自己的童年和青少年在无知和迷惘之中浑然而过,支不觉中步入到青年。

小时候只要一过六一,那时心里都是美滋滋的.,爸爸妈妈都会在这一天就给亲爱的我,买上最完美的礼物,因为那是我最渴望得到的,同样也是爸爸妈妈对我的爱的表现,过去的六一的主题大部分都是在公园和表演节目上来庆贺,不像现在更多的选择,可以玩亲子游戏,看儿童话剧和更多的动画片,如果说有选择的机会,那我还是做小孩,慢慢体会六一的快乐和幸福。

真希望自己可以长不大,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过着属于自己的别样的六一,停下时间的脚步,感受一下六一的美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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